第37章 第37章_她从山上来(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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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林梧不仅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说起了自己与林桐儿的过去。

  “家父林松照是先帝二十五年的进士,家母出身书香门第,先帝二十六年,家父出任江南道临风县县令,家母随同前往,我与桐儿便是在临风县出生的,只好景不长,家母因生桐儿时伤了身子,没过两年就故去了,家父忧思成疾,于先帝四十三年也病逝了,当时我已十六,而桐儿只有八岁,为父守孝三年后,先帝四十六年,我欲赴京参加春闱,可无奈妹妹年幼,于是我便将妹妹托付给了叔父,然命运不济,春闱失利,我自觉无颜,便留在京城一家私塾做了教书先生,以期三年后再考,三年又三年,直到六年后,我还未得中进士,那时我才惊觉妹妹已经十七岁,该是嫁人的年纪了,于是我匆忙回了临风县,可等我满心欢喜去见妹妹时,叔父却对我说妹妹与人私奔了。呵,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叔父与婶婶见我一去京城数年毫无音讯,对妹妹也由最初的和善变的非打即骂,这也就罢了,他们试图将妹妹嫁给一位年过半百的土财主做续弦,妹妹不得已之下才偷偷离开了临风县,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竟无人知道。”

  林梧的神情中满是痛惜与难过,他在追忆从前的同时又对着自己的痛处撒了一把盐,后悔时时刻刻折磨着他,“我离开临风县寻找妹妹,可几年过去,却一无所获,直到一年前我来到南安城,在秦香楼近旁支了个摊子以替人写字为生,另一边也在打听妹妹的下落,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日,我接到一封信,信中说晏家三夫人就是我的妹妹桐儿。”

  “有人送信给你?”宋真清听到一丝不对劲,忙接了话茬问道。

  “对,那人不但告诉我桐儿是晏家三夫人,还说,桐儿难产身亡有隐情,”林梧回想起自己拿到信的那一刻,心中的绝望,面色又惨然了几分。

  “你还记得那人长相吗?”宋真清忙问道。

  林梧摇头,“信是放在我写字摊上的,我并未看到是谁放的。”

  “信是否还留着?”

  林梧想起信,又摇了摇头,“那信许是用了特殊的药水,不久便没了字迹。”

  宋真清心下对这送信之人起了疑心,却一时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也只得作罢,问起了其他:“所以你便化名木先生去了晏府?”

  “对,为了查清晏三夫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还有她身亡的真相,我便以教书先生的名义进了晏府。”

  “后来呢?”

  “后来我偷偷去了晏三夫人住过的桐文居,那里挂着一张画像,虽分别多年,但我还是一眼便认出,她就是桐儿。”

  “你查到了什么?”

  “我虽认出了桐儿,但她已经死了,我初时真以为她是难产而死的,虽然晏府对桐儿的事总是讳莫如深,更是没人愿意打扫桐文居,可直到有一日我又去桐文居,无意中听到小丫鬟碎嘴……”

  林梧闭了闭眼,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就在宋真清几人以为他不会再说时,才又听他说道:“两个小丫鬟说,晏家老夫人从不许人在晏府提桐儿的名字,还说晏三爷之所以会离家,并不是因为太过思念桐儿,而是……而是因为桐儿不洁,与人有染,还说,还说……”

  林梧抬头看了一眼宋真清与韦无冕,还有一直坐在那儿的宁聿,他心一横,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他们还说晏府有传闻,桐儿怀的孩子并不是晏三爷的。”

  “不是晏三爷的?”宋真清讶道,“不是晏三爷会是谁的?”

  刚问完,宋真清忽然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莫不是……”

  见林梧一张脸涨的通红,她急忙捂住了嘴,“对不住,我不该胡乱猜测。”

  林梧双手紧紧抓着棉被,怒而吼道:“不,桐儿不是那样的人……”

  宋真清见他太过激动,知道此时不宜再追问林桐儿的事,再说了,若想知道林桐儿在晏府的事,没有谁比晏府的大管家知道的更清楚了。

  遂另起了话茬道,“七月二十日,你给晏冯氏送信,是否约她见面?”

  “晏冯氏?送信?”林梧这几日躲在剑南王府,并不知道晏冯氏被杀一事。

  “是。”

  “我何时送信与她,是她送信给我,说是有关于桐儿的事相告,还让我去晏家布庄后院见面,”林梧想起在布庄与冯氏的对话,不由愤懑,想也不想就回击道。

  “你去赴约了?”

  “是,为了桐儿,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

  林梧攥紧右拳,左边受伤的指头虽被金不换接起来了,但依旧肿的老高。

  “你当真未送信给冯氏?”

  “我为何要送信给她?”林梧这时也咂摸出了不对,急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冯氏可是清白的,她是晏文生的二嫂,即便她……我可不会对她如何。”

  说这话时,林梧的神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他又急又气:“况且,她对桐儿之死难辞其咎,我恨他还来不及。”

  “所以你杀了冯氏?”

  “杀了冯氏?”林梧瞪圆了眼,“冯氏死了?”

  “就死在晏家布庄后院。”

  宋真清说完一错不错的看着林梧的眼睛,只见他由初时的震惊,到惊喜又到最后的释然,唯独不见惊恐。

  “死了也好,”林梧松了拳,忽然仰头哈哈笑道:“终究是恶人有恶报,就当我杀了她吧。”

  宋真清却摇了摇头,“你没杀她对不对?”

  林梧闭眼不答。

  “自你一年前进晏府,到一年后有人传信给你,让你去晏家布庄,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宋真清见状,循循善诱。

  “奇怪?”林梧撩了撩眼皮,咧唇笑了笑,“当然,可那又如何?我只有感激他,不然我还找不到桐儿的下落,桐儿的冤又有谁知?”

  “可你觉得已经替桐儿申冤了么?你还她清白了么?依你所说,你杀了冯氏,可根本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杀冯氏,冯氏又对桐儿做过什么?还会觉得你滥杀无辜,冯氏死的冤枉,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她冤枉?”林梧冷笑,直起了身子咆哮,“她死的一点不冤,不冤,桐儿才冤……”

  林梧一直重复这句话,再问他,竟激动的晕了过去。

  金不换还未走,忙被人带了来为林梧疗伤。

  “大人,你看?”

  宋真清与宁聿几人来到门外,蹙眉看着宁聿。

  宁聿却笑了,还道:“小丫头很机灵,若是本官询问,林梧未必肯说这么多。”

  “大人,”宋真清不知这话是煲还是贬,眨眨眼睛权当是赞赏了,抱了抱拳呵呵笑道:“是我太心急了。”

  宁聿满眼称赞,朝远处招了招手,“兵贵神速,破案讲究的便是宜急不宜迟。”

  随后对大步走来的马捕头又道:“去,将晏家大管家带来府衙。”

  宋真清与韦无冕已经一晚未回客栈,浑身疲惫,宁聿便让二人趁着马捕头去晏家的空档回了趟客栈。

  宋真清本是要去换身衣裳的,夏日天热,她浑身汗津津的,难受极了。

  可当她回到客栈房间,却意外发现房中乱作一团。

  包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虽然她的衣裳并不珍贵,但看着上头污泥斑斑的印子,她还是怒了,到底是谁弄的?

  难道是阿大?

  不对,阿大人虽讨厌,但并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对了,清云师傅留给清清的铃铛呢?

  她忙扒拉着衣服寻找,待看到铃铛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还好,铃铛还在。

  直觉告诉她,这铃铛一定特别重要,所以她不能弄丢。

  她在袖子上蹭去铃铛上的泥印子,将铃铛收进了怀中。

  到底是谁?

  她身上除了几件衣服,空无一物,难道那人只为弄脏她的衣服?

  宋真清呆坐在床沿,抓耳挠腮的思索。

  然眼角余光一瞄,却见被她放在桌上,韦无冕送来的瓜果少了许多,尤其是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只在桌上留下了几粒葡萄籽。

  她忙走到桌边,这才发现桌子一角,还有几个泥印子,其中两个五指分开,像是人的手印,只是比大人的小上许多,且在五指手印后面,还有个椭圆印子,宋真清撑着下巴,忽然想起,这印子有些像猴子的屁股蹲坐在地上留下来的痕迹。

  对了,猴子的手指与人的颇为类似。

  宋真清望着满地的衣裳,还有桌上的葡萄籽,哭笑不得的磨牙,可恶的臭猴子,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

  此时,恶作剧得逞的一小鬼与小猴子正偷偷躲在一辆出城的牛车里,伴着老牛吭哧吭哧的喘气声朝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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