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_对不起,我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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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皇帝并不知道未央的来历。

  或者说,皇帝以为未央与其他长夜军一样,都是从各处捡回来后,在长夜军长大的孤儿。

  关于这点,无论是长夜军还是闻风斋,都近乎默契地对皇帝进行了隐瞒。

  以至于就算皇帝知道了未央还没死,也无法猜到未央此刻在哪,用着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他也试过让长夜军和闻风斋去找失踪的未央。

  长夜军不会背主,奈何他们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林歇在哪里,等他们知道之后,皇帝又没再问过他们,于是他们便都保持了沉默,并无主动向皇帝提起。

  而闻风斋由靖国公管辖,他对皇帝可没有什么忠诚不二的想法,不过是撒谎罢了,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难的。

  当然,他撒谎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他要帮林歇逃离“未央”这个身份,而是因为庆阳想要帮助林歇,所以他才会做出退让。

  不然的话当然还是让林歇留在长夜军最好,未央这个名字的作用远在长夜军之上,只有未央在,才能将朝堂的气氛变得压抑,变得让人无法喘息。

  直到有人彻底无法忍受,对那至高的皇权产生怀疑,这天上的风景,才会开始变换。

  也是因此他才会故意把未央挂到高手榜上,反正他都隐瞒了林歇的下落,只是告诉别人未央还活着,好让那些人继续紧张起来总可以吧。

  只是在庆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对庆阳撒了谎庆阳能够接受他胆大包天的谋划,却接受不了他利用亲友的行为。

  于是他就说是自己嫉妒林歇清闲才会这么做,因他平日也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性子,庆阳轻易便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只是她,这个自私到叫人牙痒的理由只怕林歇听了,也不会怀疑分毫。

  “斋主。”

  亭台楼阁之上,身着天青色云纹白衣的靖国公收回自己姚望远方的视线,微微侧头看向身旁朝自己低头行礼的人。

  那人立刻回禀道“五王失手,镇远军已安全撤离。”

  靖国公开口,微冷的语调使得他温和儒雅的眉眼显得有些薄情“夏启燕呢”

  “重伤,但无碍。”

  男人转身离开看台,汇报消息之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将此事详细禀报

  “七日前,南夏五王率领黑风铁骑,顺利将镇远军引入流瞿河一带,只是不知为何,镇远军突然改了路线,虽按照斋主您的吩咐,已将附近可用来撤退的路线尽数告知南夏五王,可还是让镇远军从流瞿河安全撤离。”

  靖国公走到一副舆图前,问道“走得那条路”

  那人将头深深低下“不知。”

  “不知”靖国公回身,终于正眼看了那人一眼,只为那人口中的“不知”二字。

  那人的身体开始颤抖,语速极快道“但从南夏五王那边传来消息,镇远军里突然出现了一批数量极少,但武功不俗的黑衣人。”

  “不知路线,数量极少,武功不俗的黑衣人长夜军近日可有前往南境的任务”靖国公问。

  “长夜军近来任务越加繁多,有些实在是难以追踪。”

  那人才回答完,靖国公便想起了一个多月以前,妻子庆阳来找她,说是希望能增加长夜军的外出任务。

  庆阳的请求,他向来不会拒绝。

  可也是因此,使得他的计划总是一拖再拖,状况百出。

  靖国公突然有些厌烦。

  若非当初庆阳将年仅六岁然根骨上佳的林歇带回长公主府,他不会采用现在的计划。

  虽然教导林歇的师父因嫉妒林歇的习武天赋,伤了她的眼睛。

  虽然秀隐山掌门岑正明心怀执念,暗中对林歇下蛊,如今蛊虫仍蛰伏在林歇体内。

  虽然北境阴楚女帝为替死去的阴楚公主报仇,与东境部落联手坑害导致林歇身中剧毒,不得不以毒攻毒来治疗,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却也导致林歇身怀多种毒素,命不久矣。

  但这一切对原先的计划影响不大,林歇早就习惯了接受这一切,哪怕浑身鲜血淋漓,她也能保持缄默继续走下去,林歇总说自己很讨厌闻风斋很讨厌他,可在冥冥之中,林歇也早就被打磨成了他希望的模样。

  最后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林歇会在朝臣的神经被崩断的那一刻身死,之后当今所要面对的,就将会是一个人人都期盼着他从皇位跌落的局面。

  但是庆阳可怜林歇,帮助林歇逃离了长夜军。

  就像是设计好的机关,突然便缺了一个齿轮。

  若非如此,此刻皇位之上的人,早就该是庆阳了。

  对,他想让庆阳坐那皇位,庆阳也是知道的,可她在政务之上见解独到,于谋反一事却总是会因为林歇,优柔寡断。

  他不愿庆阳不开心,也不喜欢自己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岔子。

  “秀隐山那边如何了”靖国公问。

  “长夜军专门分了两拨人过去,日夜监守,要杀岑正明,只是”

  “只是秀隐山仿了隐山建造,他们杀不进去是吗。”

  “是。”

  靖国公想了想,说道“去给岑正明传信,只要他替我办件事,我就帮他摆脱长夜军。”

  大比开始的第一天,林歇就装病了。

  虽然缺席大比十分遗憾,但这点遗憾和被陛下发现自己的危机相比,显然不算什么。

  天气寒冷,不知道从屋里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小猫跑到林歇脚边,扯着林歇的裙摆往林歇腿上爬。

  林歇也不直接把猫抱到腿上,而是只用一只手在下面托着小猫毛绒绒的屁股,任由小猫用它的爪子把自己的裙摆勾破,最后终于费力爬到了林歇腿上,喵喵叫着撒娇讨揉。

  林歇就安静地用双手熟练撸猫。

  屋内十分安静,只有燃着的炭盆在劈啪作响。

  没能去观看大比的半夏心情有些不太好,本想回自己屋里,又怕另烧一盆炭浪费,于是就端了小板凳坐在角落里,腿上放着堆满针线的小篮筐,手里拿着新给林歇做的袖筒。

  陛下出宫,三叶作为暗卫首领,当然是忙去了,此刻并不在院里。

  林歇把小猫伺候的昏昏欲睡,低着的脸上满是心不在焉。

  曾几何时,林歇能独自一个人在榕栖阁里待上几个月都不见焦躁。

  每天光是发呆吃饭睡觉就能把一天度过去。

  那会儿她什么都没有,仅仅只要知道自己不再是未央,就已经能很平静满足地将时间走过。

  如今不过是几天去不了书院罢了,她就开始难受起来。

  她想去书院,好想去。

  晚上半夏回侧屋,夏衍翻窗进来,看到的就是没精打采趴在床上,任由小猫在自己背上蹦来跳去瞎放肆的林歇。

  夏衍同样熟练地将猫捞起放到篮子里,又扔了件厚重的衣服将篮子口盖上。

  因篮子透风倒也不怕小猫闷着,只是小猫弄不开衣服爬不出来,免不了一通乱叫。

  最开始听到小猫这样叫,林歇还是很心疼的,总会趁着夏衍不注意把衣服拨弄开让小猫出来,待到夜深满屋乱跑的小猫就会自己钻到她怀里来睡觉觉。

  为此她总是背对着夏衍侧躺,因为正对着夏衍抱太紧了,小猫根本爬不进她怀里来。

  直到有一次她被夏衍压着趴伏在软枕上,夏衍突然附身到她耳边对她说“它在看着你。”

  从来不会因床笫之事感到羞涩的林歇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偏夏衍是狠了心要让她知道把小猫当儿子似的宠着会导致什么下场,他按着林歇的腰,在床榻吱呀摇晃之时还不忘在林歇耳边告诉她小猫在哪,小猫看到了什么,一句句一声声,任由林歇压着声音怎么求都不肯停下。

  那次之后林歇就不再乱放小猫出来了,甚至还会过去摸摸,多确认一下,确定衣服已经把篮子口给盖紧。

  而小猫也会在乱叫一阵之后安静下来,十分随遇而安地趴在柔软的篮子里睡觉。

  夏衍坐到床边摸摸林歇的脸,问她“不高兴”

  林歇学着小猫,拉扯着夏衍的衣服从床上起来,往他身上攀,嘴里还念着“我想去书院。”

  夏衍把人抱住,轻轻捏着林歇的后颈“那就去。”

  “可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林歇把脸埋到夏衍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不要回去。”

  夏衍就给林歇出了个主意“明天别带丫鬟,梳个和你妹妹一样的头发。”

  林歇猛地抬起头“你是说”

  夏衍碰了碰她的鼻尖“尽量和夏夙一块待着,她也不愿见陛下,你若是和她走散,不小心遇到了陛下,你就假装自己是林安宁。”

  林歇的嘴角止不住上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林安宁来到侯府之后就被林渊当亲女儿宠着,这事在最初可没少被人拿来说嘴,就算是陛下觉得林安宁与未央身形相似,只消问几句便会知道,在未央到处杀人时,林安宁可在侯府里被林渊好好地养着,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林歇给了夏衍一个深吻做奖励。

  临睡前林歇还问夏衍“你不会把我和安宁认错吧。”

  夏衍的回答倒是自信“当然不会。”

  林歇撇撇嘴“话别说太满,我和安宁长得可是一模一样。”

  就算原先还有那么点不同吧,那也是因为她看着不活泼,如今她也有人宠有人惯,就差翻天了好吗。

  林歇想着,在被子里拿脚蹬了蹬夏衍,被夏衍长腿一跨就给镇压了。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夏衍告诉她“你们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就算如今的林歇也会撒娇耍性子了,那也是不一样的。

  林安宁没有太多父母离世后在大伯家受苦的记忆,她的记忆里更多的,是被家人爱护的时光,所以她的自我仿佛与生俱来,合该如此。

  林歇的任性却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克制与尝试。

  似乎只要遭到半点的拒绝与冷落,她便会立刻收起这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只因为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没有欲求,就不会不满,不会难过,不会失望。

  和林安宁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那整整十一年的差距,才不是这短短几个月的宠爱就能横跨的。

  每当发现这点,夏衍就会想要对林歇加倍的好,他相信总有一天,林歇能变得不再需要以谁做参照物来证明自己幸福。

  第二天,林歇高高兴兴地换上了院服。

  她还特地叫三叶去偷偷看过了,确定了林安宁今天穿得院服是那件鹅黄色的长袄,还梳了一个看起来略有些稳重的发式。

  佩带的首饰则是生辰那天,林渊送的镶嵌明泪石的那套。

  林歇也有一套,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和林安宁打扮得完全一样,免得叫人起疑。

  她叫半夏给自己换了那套坠着珍珠的首饰都是浅色,乍一看也看不出来太大差别。

  出门时林歇还特地晚了片刻,免得撞见林安宁。

  林歇总觉得自己这模样若是被林安宁看到了,林安宁必是要回去把衣服发式都给换掉的。

  半夏只把她送到了书院门口,就满脸不开心地坐着马车回去了。

  书院门口,夏夙早早就得了夏衍的指示来接林歇,并把林歇带去了她负责修检以防出意外的那块场地。

  就像夏衍所说,夏夙和她一样不愿撞倒自己不想见的人,因而她特意去要了块极少人会特意来观看的场地。

  会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参加比试的学生的家人亲友。

  只是夏夙躲得再好,也躲不掉特意找上来的人。

  第一个找上夏夙的是一位身着宫装的嬷嬷,嬷嬷身后还带着一队宫女,手上拿着不少的东西。

  都是给夏夙的。

  因怕夏夙赶人,嬷嬷一来那些宫女就速度极快的把东西都放到了桌上,丝毫不给夏夙拒绝的机会。

  夏夙气急败坏,奈何嬷嬷早就习惯了,还像模像样地说这些是太后给自己外孙外孙女也就是夏衍和夏媛媛的,只是大比期间书院人多,她找不到人,只能让夏夙代为转交。

  这番说辞让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都恍然大悟。

  就说呢,宫里的人为何会给寄住在将军府家的堂姑娘送礼物,原来是送给将军府三少爷与嫡姑娘的。

  可他们也不想想,既然是宫里来的人,书院怎会不郑重对待,找两个学生罢了,何须他们亲自去找,自然会让书院里的先生学生帮忙去找,又怎么会出现找不到的情况。

  夏夙黑着脸耐着性子和嬷嬷说话,心里冷笑我就静静听你扯。

  等把嬷嬷送走,夏夙思量着该把这些东西扔哪,第二位不速之客便来了。

  “夏夙姑娘”

  好烦啊

  夏夙猛地转身,满目冰冷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康王。

  康王的长相与君鹤阳很是相似,不过更加成熟一些,言行举止更加稳重一些。

  康王对上夏夙的眼,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还笑着说“果然是你,真是巧了。”

  夏夙皮笑肉不笑“康王您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康王被怼了也不尴尬,反而觉得有趣极了似的,还看向夏夙身边的林歇,“咦”了一声“这位是侯府家的二姑娘可是不对啊,我先前见你还在靶场,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来了”

  林歇一脸淡定地朝着这位行礼,正准备解释,就被夏夙打断,而夏夙对待康王,也真是半点都没有对待先前那位嬷嬷的耐心“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她就拉着林歇走了,林歇跟着夏夙,脚步不停,只因她总觉得原地再待下去,没准还会遇到皇帝。

  就像那位宫装嬷嬷所说,书院里的人真的很多。

  与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歇还能从他们口中捕捉到夏衍的名字,有赞叹的,也有眼红的,更有人会拿他与其他书院的风云人物做比较。

  听说还有人因他们谁更厉害而起争执,言辞之激烈,就差没动手打起来了。

  走着走着,夏夙突然停下脚步,林歇有了前两次的遭遇,莫名就有些慌“怎么了”

  夏夙满是狐疑“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夏衍在面前和人吵起来了”

  林歇听后也是不敢置信“你说夏衍”

  他和人吵起来怎么可能。

  夏夙拉着林歇往人群涌去的方向挤。

  等好不容易挤到前头,她们才发现吵是吵起来了,可不是夏衍与人吵起来了,而是和夏衍一块的书院学子,与景逸书院的人吵了起来,夏衍充其量就是个站在一旁镇场子的。

  景逸书院的人那边也有个镇场子的,也和夏衍一样没参与争执。

  等到两所书院的先生过来调停,夏衍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方那边镇场子那位突然便开口对夏衍说了句

  “夏常思,这次带人骑射,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林歇听后挑了挑眉,小声问夏夙“他是谁”

  夏夙回答“景逸书院的萧瑾晚,夏衍入书院之前,他在每年年末大比上的分量,相当于现在夏衍。”

  为了减少书院等级对大比结果的影响,联合的书院之间等级都是十分相近的。

  比如像致远书院这样学生都是氏族高官出身的书院,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所平民书院加入他们的大比。

  又比如全京城仅有一家的御书院,能与它联名大比的书院根本没有,所以御书院的学生从来都是自己玩自己的,能进入观赏的也只有皇室宗亲。

  所以这位萧瑾晚也是出身高门世家,对夏衍下起战书来是丝毫不怂。

  只是林歇困惑“那为何非得是带人骑射”

  夏夙默了片刻,说道“其他的昨日都比过了。”

  林歇“结果呢”

  “当然是夏衍全胜,他要是敢输一场,回去能被婶婶笑死。”夏夙说完摸了摸下巴“不过就我所知,夏衍他好像”

  那边,夏衍对萧瑾晚的宣言,给出了回答“我没报这项。”

  萧瑾晚愣住“为什么”

  夏衍的理由十分朴素“没人。”

  带人骑射带人骑射,当然是要带人的,去年那一出武演之后,夏衍想要组到人几乎不可能,干脆就没报。

  萧瑾晚僵住,犹如石化。

  夏衍直接离开,因围观的人自动自觉给让出了一条路来,边上的人难免就被推挤了一番。

  林歇看不见,退让的时候又没注意台阶,直接就踩空,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台阶下。

  “林歇”

  夏夙也被挤开,且周围都是人,所以她刚刚没能及时扶住林歇,看到有人在拥挤中把脚踩到了林歇的手上,夏夙奋力把周围的人推开,并大喊了一声“夏常思”。

  林歇摔倒之后就想站起来,她太清楚在人群拥挤中摔倒意味着什么了。

  期间有人踢到她踩到她,但都还好,算不上疼。且她能听到夏夙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只要她站起来后朝那边过去就好了。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夏夙喊了夏衍的名字。

  很快,周围拥挤的人就散开了,她被人抱了起来。

  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碰。

  先前还觉得“算不上疼”的林歇顿时委屈道“疼。”

  夏衍看了看林歇缩在胸前的手,手背上还留着不知道谁的脚印。

  夏衍心疼得无以复加,脚下不停直接就把林歇抱去了医室。

  萧瑾晚一脸呆滞地看着夏衍抱着个姑娘离开,半响才回过神来“那是谁”

  夏常思就这么抱着人走了,也不怕毁了人姑娘的名声。

  听到他提问的致远书院的学生很习以为常地回了一句“西苑梅班的林歇,夏衍未过门的媳妇。”

  未过门的媳妇谁夏衍的就他那个木头似的脾气,居然还能有姑娘看上他

  萧瑾晚花了片刻来质疑,随后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萧瑾晚这不就是人吗

  林歇少年我劝你别找虐。

  对不起我来晚了地雷感谢名单明天一块贴

  这次真的晚到无可原谅,但看在这章是两章合一有六千字的份上,你们下手轻点嘤躺平

  说好的七点后更就红包致歉,大家记得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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