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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尽

  温言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室沉寂的漆黑。

  她头还有些?昏沉,一时分辨不出时间,迷迷糊糊的在黑暗里?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原来不是梦。

  也对。坏的事情都不是梦。

  温言缓慢地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许是下午回?来药吃了太多的缘故,胃里?灼烧的厉害。她忍耐着拿起一旁的手机,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其实现在才刚到七点钟。

  她恍恍惚惚的想,那还有很多时间。

  洗了澡后,温言看着镜子里?的人气色实在欠佳,又坐下来化了个淡妆。猫从客厅过来在她的毛绒拖鞋上蹭来蹭去,她的脚被暖了半天,习惯了那个温度后有些?舍不?得抽走了,最后俯下身看了它半响,低声说了句:“让我抱抱你吧。”

  猫竟然像是听懂了,往前走一步,温顺的钻进了她的手臂里?。

  她抱住揉了揉它的头,声音放得很轻:“以后别再这么?高冷了,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怀里?的小家伙依赖的往她的臂弯里贴了贴,极轻的叫了一声。

  温言沉默了许久,又轻声问:“你会想我吗。”

  这次她没再得到回应。

  温言低头轻笑道:“我不?是个称职的主人,你还是不要想我了。”

  她收拾好东西,把猫所有的玩具都装了起来,一切准备妥当后,站在房间中间环顾了一周。

  那件婚纱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裙摆处已经清洗过,那天的肮脏和狼狈不?再,但已经破碎了的地方她也没有办法修复了。

  不?过也没关系,该看的人永远不?需要看了。

  温言安静的拿好东西,熄灭灯,关上了房门。

  那些所有曾经幻想过的华丽与美好,都随着砰的一声轻响,留在了身后的一片黑暗之中。

  因为是除夕,楼下的宠物店打烊的时间也提前了。

  店长正在收拾东西,一见到温言和?她手里?拎着的猫,热络的跟她打着招呼:“这是要带它回?家吗?”

  温言把猫放到了桌子上,轻声问:“可能我有点冒昧,这只猫可以送给你吗。”

  店主一愣,讶异的看着她。

  温言淡淡的笑了下:“

  我要离开北京了,带着它实在不方便。如果你这里?不?方便收留的话?,我可以多留一些?钱,就当作是长期寄养。如果以后能碰到跟你一样很爱猫的人,就请帮我送给他吧。”

  店主连忙拒绝:“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猫一只也很贵的。”

  温言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那颗圆滚滚的小脑袋:“是吗,我都不认识。”

  店主把猫从包里?拿了出来:“是的,这个品种人气很高呢。您不是自己买的?是朋友送给您的吧?”

  温言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轻的道:“我没有照顾好它,它连名字都还没有,麻烦你帮它取一个吧。”

  店主爱不释手的抱着它,笑着应声:“好。”

  温言又把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放了下来:“这些?是它平常的玩具,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店主抬头朝她笑了一下:“这里?都有的。”

  温言唇角弯起一个很淡的弧度,稍纵即逝。

  她垂着眼睛细声嘱咐着:“它性格不算好,很不?会撒娇粘人,麻烦你一定要帮它找个好的主人,最好有耐心,脾气好一点,偶尔能陪它玩,别再像我一样总把它自己放在家里?。”

  店主也看出她舍不?得,温和的宽慰道:“我会的,你放心。”

  温言点点头,最后俯身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摆正了它脖子上的黑色铃铛,看着它很轻的笑了一下:“再见了。”

  语毕她跟店主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店里?。

  猫像是也感知到了离别,窝在店主的手臂里?呆呆的看着她,忽然朝着她的背影很尖锐的叫了一声,试图挣脱出来。

  温言没有回?头。

  店主抱住了怀里?的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也莫名觉得有点低落。

  他低下头轻声安慰:“她也舍不?得你……别难过。”

  外面下起了细细的小雪,但没有风,并不算冷。

  温言开车去了梁御的工作室。她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工作室里似乎重新装修过,赶上过年,门上贴了一副抽象又搞怪的对联,红彤彤的,很有氛围。

  按了门铃后一个跟阿梁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出来开了门,见到她似乎暗暗的一怔,继而又

  笑着问道:“您好,找哪位?”

  温言在门口站定,淡声问道:“梁御在吗。”

  对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探究,没等她答话?,正巧沈亦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温言有点意外:“你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

  温言礼貌的笑了笑:“是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沈亦看看墙上的时间:“梁御出去了,可能得再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急吗,要不?先上来等他?”

  温言安静了一瞬,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不?用了,太晚了。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吧。”

  沈亦接过她递来的白色文件袋,应声道:“好。你要么?给他打个电话,他也应该快到了。”

  温言淡淡的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你忙,我先走了。”

  目送着眼前的人离开后,沈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旁边的姑娘凑过来,仿佛已经嗅出了八卦的味道:“亦哥,你觉得里?面是什么??”

  沈亦很不?喜欢他这个小助理的这一点,拿着文件袋拍了下她的头,怼她:“是隐私。”

  她不屑的嘁了一声,故作深沉的摇摇头:“并不简单。”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同为女人的直觉。”

  沈亦心里?觉得好笑,随口问了一句:“你认识她啊?”

  她瞪着眼睛道:“认识啊,之前的事儿多轰动啊,你不?知道吗?”

  沈亦撇了撇嘴,还真是。

  “知道。”

  “对吧,都以为事情出来后会一蹶不振,结果人突然退圈结婚成了人生赢家——”

  “谁结个婚就成人生赢家了?”

  梁御一边掸着大衣上面的雪花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亦没说话,小助理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笑嘻嘻接话?道:“刚才找你一女的。”

  梁御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我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沈亦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言简意赅:“温言。”

  梁御抬起头,神色有点儿惊讶。

  “你刚才回?来没碰见她?她刚出去也就十分钟。”

  “没,这什么??”

  “不?知道,说给你的。”

  梁御拿着文件袋疑惑的微微蹙眉,转念又想起来:“她结婚了?”

  小助理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调侃他:“没邀请你吗?”

  沈亦嫌她废话?太多,有点不耐烦的说了句:“本来也不?是很熟。”

  她神色稍微收敛:“嗯,就是前几天的事儿,被男方在婚礼当天悔婚了,惨。”

  面前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愣。

  她还在继续说着:“我朋友不?是做媒体的嘛,他们都去现场拍到照片了,男方家里?有背景,压住了,不?让发。”

  梁御讶异的问:“为什么?悔婚?”

  她耸耸肩:“这种事就没人知道了。”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梁御低头打开了手里?的文件袋,一沓二三十张的样子,他大致翻了下,都是谱子还有歌词的手稿,每一张下面都标着日期,最早的一张是七八年前的,纸张都有些?泛黄了。

  小助理探头看了看,有点失去兴趣:“原来是写的歌啊。”

  他跟沈亦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都觉得有点蹊跷。

  半响,沈亦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人看着是还跟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停了瞬,他又道,“可能就是彻底不?想再做音乐了吧。”

  梁御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片刻,不?太确定的低声道:“可能是。”

  那边小助理又拎着几个袋子砰砰的从外面跑了回?来:“外卖到了!你们快点儿,我去叫他们!”

  沈亦说:“先吃饭吧,别多想了。”

  梁御解开外套往楼上走,嘴里答应着:“嗯,这就过来。”

  梁御走进房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门口处又迟疑着转回身来。

  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他恍惚想起上一次见到温言的时候,也是她爆出事情的不?久之前,她犹豫着问他,如果有天不做歌手了,会去做什么??

  现在想来,原来后来发生的一切她都早有预见。

  梁御走回?沙发前坐下,弯身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温言宣布退圈以后他们通过一次电话,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消沉,但在这种打击之下这样的状态也还算正常,他当时还跟她开玩笑,说来他工作室里写歌吧,老天爷赏的才华别浪费了。她只是笑笑,同样是玩笑的语气回?他

  ,她的那点才华早就枯竭了,以前写的太多,把这辈子的都提前用完了。

  当时他没有多想,如今再回?想起来十足唏嘘。

  梁御一页一页的细细看着手里?的内容,直到翻至最后一页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动作。

  楼下热热闹闹的,不?时有欢笑声传过来。今年他们工作室里几个家里?远的都没回?去,约在一起过年,本来说好每人烧两个菜,结果最后还是外卖解决。

  有人中气十足的喊着:“梁御!快点儿啊!再不?下来连速冻饺子都没了!”

  梁御把那页纸拿到眼前近乎急迫的扫视了一遍,最终视线停在了结尾一行。

  他僵直着动作目瞪口呆的愣了几秒后,脸色逐渐变得惊恐。

  这是温言在这座城市的第九个年头。

  她是个很宅也很懒的人,九年了对这里?也不?是太熟悉,日常活动的范围一直十分局限。她绕着三环路开了一圈,再往前走是一条她叫不出名字的河,上桥之前,她在路边停了下来。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路上的车却越来越少。

  温言俯身放了一首歌,懒懒的靠回?了椅背上。

  这是她刚出道时写给别人的一首歌,本来词也是她填的,但当时音乐总监看了后觉得太消沉了,又找人重新写过。原本是有些?阴郁的曲风,最终歌词被写成了爱情里?那点分手后的无奈与怀念,她当时很鄙夷的觉得浅薄,如今的心境再重新听起来,倒是忽然能明白那其中的心情了。

  她微阖着眼,出神的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静悄悄的积满了树枝后又来了一阵风,倏地吹散了。

  车里温暖的令人心生眷恋。午夜时分的时间悠长又静谧,整个世?界安宁的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路过的车辆匆匆而过,他们先是汇成一线,又在桥下的岔路口匆忙分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途,是家人,爱人,也可能是朋友。他们期盼着,急切着,没有迟疑,没有犹豫。

  温言平静的看着远方。

  眼前是万家的灯火,但她不属于其中任何一处。

  她逐渐有了些?倦意。

  隔了许久,对面商场的外墙屏幕上开始滚动播出新年快乐的字样。远处传来烟花的声音,天边被映的忽

  明忽暗,每一场的华丽都极度的绚烂而短暂。

  温言渐渐缓慢地回过神来。

  时间到了。她今天也真的累了。

  车里的女声还在低声唱着。温言缓缓坐直身体,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平静又从容的启动了车子。

  我也知道,心里?明白

  可是面上假装不?懂

  就算否认,若再次相遇

  我还是一定会选择你吧

  或许你还不?了解我

  你不?知道吧

  我的整个世?界都是你

  若远方的你能听见我的心声

  那该有多好啊

  一睁开眼总是在我身边

  现在只有闭上眼睛才能与你相见

  不?要说这是梦

  不?会再放开我的你

  不?会任由我们错过

  ……

  房间里的人惊慌失措的跑下了楼。

  今天是除夕,人们都在家里?团聚,路上过往的车辆极少。

  为数不多的路过的几辆车应该都会很清楚的记得那天,霰雪纷纷,天地之间一片祥和的安宁,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辆黑色的车子以极剧烈的速度笔直的冲下了桥。

  空荡房间里的桌子上,散乱的摊开了一沓手稿。

  最上面的一页是一封信,字迹清秀,布局规整。

  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是穿上婚纱的那一天,

  可能是头纱蒙蔽了视线,让我也有了自己会幸福的错觉。

  很多事情在事后再回?头去看,就很容易能想的明白,

  原来每一个曾经看似平淡的片段,其实早就埋好了伏笔。

  那件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的婚纱,

  那条在婚礼早上突然断了一地的手链,

  那个我吃下了一整瓶安眠药的午后,

  就已经预示过了今天的结局。

  那天山顶的雾气清冷而缭绕,

  我跟佛祖许下的心愿是,

  我会珍重我现在所有的一切,我请求我的余生都不用靠失去懂得珍惜。

  我活得小心,所有人却都因我而痛苦。

  他们因为我失去了兄长,爱人,父亲,孩子,

  他们因为我争执,沉痛,纠结,为难。

  我什么?都没做,罪孽却又如此深重,

  我什么?都没错,却得不?到任何人的谅解。

  如果我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许多年后,或许也只能用一种平淡的方式去形容这段对于

  我意义深重的过往。

  我短暂而昏暗的人生里?曾经出现过一段光亮的时光,

  它让过往漫长无望的岁月得以解脱,让余生可期。

  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走了太久,

  孤单,惶恐,害怕,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感觉,

  我隔绝了自己的世?界,断绝了所有的期待,

  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从黑暗里?走出来,

  我以为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

  这一生中所有的孤独,无望,委屈,害怕,有一个人曾经懂得,

  我很欣慰。

  感谢曾经带我走出过黑暗的那个人,

  人生很长,能一起走过一段已经非常感激。

  我曾见过光,那时是真的开心。

  想到以后的漫长时光要一个人重复之前的路,我真的没有勇气了。

  这一生太累了。

  我解脱了。

  车子撞向?栏杆的刹那,温言有一瞬的恍惚。

  她眼前又浮现出婚礼那天,她穿着婚纱站在通往正厅的那条走道上,路的两侧铺满了白色的绣球花和暖黄色的烛台,浪漫而温馨。

  他站在路的尽头,望着她,一脸清浅的笑意。

  那些美好的,破碎的,纷扰的,光鲜的,终于随着一声巨响,全部归于平静。

  她闭上了眼睛。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我看过的小说其实不算多,因为我的取向特别狭窄。

  看书的时候我会特别在意女主的人设,处女座看别人塑造的女主,总觉得有各种各样的不尽人意。我理想中的女主应该三观成熟,高冷淡定,不好欺负,谢绝娇软甜。男主我比较随意,只要长得好看,不把人按在树上亲就行了。

  尬甜文当道的今天,很难找到一本我喜欢的,所以最后就自己动手了。

  这是一个绝望又决绝的故事。

  最初的构想来源于几年前一个歌手因为抑郁症自杀。事件发生时我关注过一些评论,其中有一条印象很深的是一名粉丝在这位歌手自杀前一年留言,大意是听他创作的歌曲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非常担心。

  我觉得挺唏嘘的。

  抑郁症患者并不一定是很多人认知里悲伤低落的状态,他可能呈现出来的一面很平静,很正常,甚至有时候还是快乐的,直到他选择离开

  的那一天,人们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内心其实已经病入膏肓,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之下他已经默默承受了太久的痛苦和折磨。

  而现实中的很多情绪,可能即使说出来,家人、爱人、朋友这些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懂,但竟然能通过音乐准确的传达给陌生人,这也就说通了为什么音乐会成为一个人唯一的支撑和慰藉。

  所以有了温言这个人物。

  这个故事的主角严格来说只有一个温言,其他所有人物都是因为她而存在的。

  温言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在写她的时候我也经常感到很压抑。原生家庭带给她的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自闭又极端的性格。内心极度的负面与安全感匮乏,在她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消极的高冷和洒脱,对别人与自己都很决绝。

  她也努力过,她找到了精神寄托,先是音乐,然后是陆渊。

  陆渊不是很懂她的人,但是一个出现时间对了的人。他的偏执遇上温言反倒成为了优点,遇到一个难以敞开心扉的人,在理解、包容、坚持这些基本的之外,确实也需要一点简单粗暴的力量。

  现实中我不会选择温言这样的人恋爱,太累了。不过如果真的与这种人在一起了,或许确实是很难放手,因为知道这个人所有的脆弱,每一次的共同经历都会很容易陷入一种自我感动的情绪里。

  但从现实意义来说,如果这样两个人真的结婚了,也能一直走下去吗?

  这个故事概括起来主要是几个问题,原生家庭,阶层差距,情感逃避型人格,感情中的双向沟通。

  我因为特别钟爱温言这个类型的女主,也担心过自己下一本的人设会给大家重复的感觉,所以在下本《来时的恋人》里,我着力推翻了这些。

  男女主的阶层差距不复存在,女主成长时期的家庭会很美满,她的性格呈现会跟温言有些相似,但内里截然不同。

  她在温暖的环境下长大,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心强大。她会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会在碰壁后洒脱的抽身。她见过美好的,也见过不堪的,没那么清高,看得透世俗,还保持清醒和优雅。

  最后,《繁花》就是这样了,停在这个夜晚是我

  认为最好的结局。

  陆渊永远不要醒过来,温言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切就这样安静的结束。

  感谢我两位平时完全不读小说的朋友。

  她们全程被我抓过来逼迫试读,而且一个讨厌女主,一个讨厌男主,为我提供了全方位多角度的宝贵意见。

  她们还着重表达过两个观点。

  一个是看书时会把女主代入我的臭脸,因为我本来就属于有点凶的长相,我认为这可能是她们一直不太喜欢温言的真实原因。

  另一个是她们真情实感的担忧我沉迷于小说中脱单更困难了。

  这一点我也深以为然。

  感谢一直不离不弃追文的孩子。

  开始十几万字的时候我记得只有四十个收藏,我从来没有想过弃坑,但真的冷到很多次想停更几个月,会经常因为觉得灰心而影响本来就慢的速度。

  中间有一次断更有点久,再更的时候我偶然发现这本书在一个读者的分类里是“大概弃坑了”,那一刻我的心情非常的微妙与惭愧。

  我的心理素质真的远远不如温言。

  感谢每一位喜欢这个故事的人。读每一条留言的时候都觉得很幸福,新人作者真的觉得非常感谢。

  希望能在下本书里继续见到你们。

  各位,夏天结束的时候再见吧。

  本章的歌词来自于我很喜欢的歌手参与的新歌[Angel-cellor],很感性又惆怅的一首歌,写最后几章的时候一直单曲循环,有些歌词也觉得很贴近书中两位的心情,真情实感的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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