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至第一百八十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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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至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为什么叫手谈

  围棋这种东西,大局观再好,那也是经验主义,终归是无法代替复杂的计算。不管与谢野先生曾经下得再好,到了70岁的高龄时,也不可能在棋盘上保持敏锐。

  所以久世秀则并没有下什么复杂的定式,也没有主动挑起战斗,只是平和地抢着大场,慢慢铺开,同时脑子里激烈地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在日本号称“经济界的恺撒”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与谢野先生明显发现了秀则的让着,但他却依然不动声色。

  棋入中盘,秀则明显感觉到了序盘功力的差距,如果继续四平八稳地放任对方定型,那全盘自己将无法贴出目来。

  不过他却看得很清楚,左上角与谢野先生在下完一个局部后,选择了脱先,而这个局部的定型,与谢野下得是有毛病的,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在这里飞出一把刀来。

  只是,这到底是正常的失误,还是对方在通过“手谈”,试图暗示自己什么?

  话说,自己虽然做了点事,但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至于引得这样的大佬来找自己吗?至于用这种方式吗?

  就在这时,与谢野先生突然发话了:

  “你认为,如果目的是取胜,是保守好,还是求变比较好?”

  “请问,您是指与人博弈性质的,还是为人处世方面的?”久世秀则显得很老实。

  对不同的人,他要摆出不同的人设。对这种真正的大佬,秀则一向是有多坦诚就多坦诚,就算是编瞎话,也是很坦诚地在编瞎话。

  “哦?原来还有区别的吗?愿闻其详。”与谢野随手落下一子。

  “一点浅见——如果是与人长期博弈,那么加强自己、避免失误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因为对手是人,那就总是会犯错的。不过如果是对事事物的存在是客观的,并不会因为人的保守而改变自己运行的规律,如果一种方法行不通,那么执行者肯定要先考虑是自己哪出了问题,而不是抱怨现实。”

  听完秀则的话,大佬微微颔首,但依然不动声色。

  “那么,求变的时候,是应该先弥补自身的短板,还是应该先发扬自己的长处呢?”

  久世秀则偷偷瞟了一眼大佬,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后,只得咬了咬牙,说出了实话。

  “这个窃以为人之所以要求变,是因为要解决问题。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其实无需在意到底怎么做。”

  “如果不变能解决问题,那一成不变也是好的吗?”

  秀则向旁边摆着的球棒瞥了一眼:“这就好像棒球联赛一样,上一年的冠军队,第二年往往不会对队员构成做大手术,因为胜利的球队不改变。与其冒着变动而造成成绩骤然下降的风险,不如趁成绩好时多赚钱存起来,留着等队伍落入低潮后再买人。”

  “有些道理。”与谢野的表情依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随着双方快速定型,棋盘上能落子的地方也越来越少,而秀则的败像似乎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这时,与谢野先生才摇了摇头。

  “真不像是年轻人的棋啊,我看到你的文章时,还以为你会像一郎一样,属于充满攻击欲望的勇猛型呢。”

  久世秀则愣了一下,拼命回想了一下后,他觉得与谢野先生说的,应该是民主党干事长小则一郎,那家伙也是个围棋迷,但却是野路子出身。

  还有文章?是说那篇电子行业的论文吗?秀则心中终于有底了。

  说实话,这棋下到现在,秀则也发觉了一点,那就是与谢野先生的棋并没有多么高明——他更像是一个有着职业棋手对棋形的敏感,但却缺乏对大小、轻重缓急判断意识的棋手,在业余界也不算什么高手。

  他暗自忖度了一下,觉得这放在国内也就是网棋5段弱的水平,真实棋力也就业余3段左右。

  这么看来,日本棋院给与谢野先生颁发的7段证书,中间肯定包含了不少水分。

  “这是在下的棋风,让前辈见笑了。敝人在看到敌人的弱点后,喜欢放在敌人自以为稳操胜券时再引爆。”久世秀则决定实话实说。

  不卑不亢是和人交往的基本原则,即便是给了别人面子,也要明白无误地通过各种方式告诉对方,自己是在给他面子,否则媚眼抛给瞎子看岂不尴尬。

  “哦?”与谢野先生终于有所动容:“久世君的棋风堂堂正正,莫非另有玄机?”

  “倒也不是,让您谬赞了。堂堂正正的华丽棋风,可能更加适合您这样高屋建瓴的君子,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种野战派哪怕模仿书房派棋手模仿得再像,骨子里也是野战派,会使用很多下九流的招数。”

  说罢,久世秀则瞄着早已经看准的位置上,点下了那枚黑色的尖刀。

  与谢野先生顿时感觉有些“麻”——这一着棋看似深入白阵,孤立无援,但却是隐隐约约瞄着白旗定型弱点而去。黑棋有三四个先手可以借用不说,白棋一个应对不好,可能还有被撞紧气后失去眼位的危险。

  可如果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与谢野就只能看着这“无赖”的一手重新和外面的黑棋连通,如此一来,自己将损失至少9目,这可不就瞬间分出胜负了吗?

  因为棋局已经所剩无几,想要再追回如此大的劣势已经不可能,与谢野先生思考再三,只得抓起方才提掉的黑子,撒在了棋盘上面——这便是象征交还俘虏的‘投子认负’了。

  “多谢指教!”与谢野先生无奈地说。

  “承让!”久世秀则连忙站起来鞠躬,顺便揉一揉因为正坐而已经发麻到不行的双腿。

  “真是的,没想到这里定型居然有失误,那么,当初这里应该怎么下呢?”与谢野的语气有些玩味。

  “不难,二路尖一个,贴住的这里扳一个,最后上面虎住出头即可,三步棋都是先手。”秀则指出了位置。

  “就这样?这种着法未免也太俗了吧?初学者也会这么下。”与谢野先生有些失望。

  “如果是在下,当初就会这么下。因为这里局部我要的只是定型,随后尽快腾出先手去抢占其他大场,这样下难看是难看了一点,但为了赢,在下一向不怎么考虑面子问题。”秀则突然又变得有些“耍”的样子。

  虽然这样多少有些不给大佬面子,但机会难得,尽快在大佬心中凸起自己的形象来,可能比给大佬一个面子要重要得多。

  再说,大佬身边很缺那种唯唯诺诺的人吗?

  果然,与谢野先生摇头了:“有趣的小鬼,我记着你了真想见识见识你会怎么对付一郎。”

  身为自民党人士,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么大大方方地谈及自己与民主党人的“交情”绝对是大忌,与谢野先生却可以毫不在乎,这就是位高权重的好处了。

  “前辈怕不是只因为一篇文章,就来特意提点在下吧?”秀则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与谢野先生说着也站了起来:“提点倒也说不上,只是老朽的新任命还没有下来,最近又比较闲,便回到母校来看看罢了”

  “还请您不吝赐教。”久世秀则可不会把他的话当真。

  “呵,聪明的小鬼!那我就只说一句好了——年轻人不要怕累,趁着年轻多做点事比什么都要强。等你干不动活的时候,有的是时间供你去想那些不需要干活的问题。你现在的样子就很不错,那个大孝子暂时也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反正你也算是老夫的后辈,自己人总是要偏帮自己人的。”

  这特么的是一句?秀则无话可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卖点

  与谢野先生告诫完秀则后没多久,就坐车离开了东大。

  不去理会队友们好奇的目光,秀则一个人来到了湖边,想要静静。

  与谢野先生的话信息量有点大,秀则得反复揣摩一下才好继续做事。

  乍听起来,似乎是在劝自己不要尽早卷入权力斗争,但同时又隐约有拉拢的意味在内,也不知道秀则到底哪点被他们看中了。

  不过有一点秀则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的boss到底是谁。

  自民党,大孝子,而且和与谢野先生是同一派的目标几乎就已经锁定了,不是吗?

  与谢野信虽然号称是“无所属”,也就是说不属于自民党内部任何一个派系的人,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麻生泰郎关系莫逆。

  就在安贝第一次上任时,安贝一度对麻生泰郎很是信任,甚至下放了一部分组阁的权力给麻生。

  但随即安贝就发现了不对——因为他希望亲信菅一伟出任内阁官房长官,麻生立刻表示了反对;安贝希望好友盐崎恭九留在内阁中,麻生也反对。

  随后,麻生将安倍的亲信好友一一逐出内阁,却把与自己交好的与谢野先生拉来做内阁官房长官,而且很多大臣的撤换都是两人私下在密室里就决定了下来,甚至完全绕过了安贝,这让安贝明显感到自己被架空了。

  麻生很明显辜负了安贝的信任,这多少也是07年9月的大变动中,麻生泰郎惨败给福田糠夫的原因之一——这种下级架空上级的行为,可不仅在日本政坛是大忌,全世界都是。

  麻生泰郎失败了,与谢野同样也就跟着被打落凡间,本来他一直是以中间派的立场出现在自民党中的,结果这么一搞后,他就被人打上了麻生派的标签,做很多事都变得不那么方便。

  秀则猜想这便是与谢野刚才警告自己的原因——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血的教训。

  所以秀则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自家头上的大佬应该就是自民党麻生派当中的一员。

  那么,自民党麻生派的人中,出身政治世家,前一阵子又负责了地方知事选举,还可以称得上是大孝子的,大概也只有那个“割肝救父”的大佬了。

  这位大佬可不好伺候,而且将来说不定会给自己的事业造成不良影响——秀则暗自警惕了起来

  因为很担心水产养殖场在冬天的表现,久世秀则这些日子开车去养殖场的次数,就稍微勤了一些。

  日比谷教授和小松教授都很敬业,他们带着自己那帮研究生和本科生,几乎是两三天就要来一次水产养殖场。

  别看小松教授是女性,但她认真起来时,那股劲头把日比谷教授也比了下去。据田中荣治说,她甚至在鱼苗变性期连续在养殖场周围住了半个多月,确认鱼苗存活率正常后才回学校去上课。

  现在秀则多少能够理解一点,为什么日比谷教授当年考研连续浪人了几届,小松教授却一次考上的原因了。

  尚在育苗期的鲟鱼暂时还无法育卵,所以养殖场如果想要在今年看到收益的话,只能看刚养的香鱼和鳗鱼,不过这些淡水鱼能不能卖出去,还要看市场。

  在味道方面,久世秀则已经放弃和海鱼进行比拼的打算,因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除非能对鱼进行基因层面的改造,否则河鱼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和海鱼相提并论的。

  所以,久世秀则和田中荣治商量过后,一致认为这个‘和流水产’想要做起来的话,就应该在味道以外的方面动脑筋。而秀则认为,这个招牌应该是“科技感”、“健康”和“绝对的安全”。

  为了给自家的风俗店避税,久世秀则已经决定,每年花一笔钱从近畿大学和东京大学的合作公司里买一批先进设备,而秀则对这批设备的要求是“外观要放在实用性的第二档高度考虑”。

  到时候,水产店做广告就只需要拍几张各种“充满科技感”的设备照片即可,而这些照片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看它的那些普通人“不明觉厉”。

  至于健康那就更不用说了,日本人天生就吃这套——像是“水素水杯”这种地地道道的骗局,都能打着“健康”的名头骗不少人去买天价杯,没道理这些精心饲养的淡水鱼找不出噱头。

  现在的日本食品还没有后来那么乌烟瘴气,像是水素水等各种乌七八糟的玩意出来,还要等2015年4月以后。

  届时日本会出台一项功能性标示食品制度,其实也就是一再裁员的日本政府行政能力有限,所以政府宣布不再承担实际评估功能性食品的安全和有效性的任务,只要申报基本就给过。

  自那以后,日本各种功能性保健食品、饮料将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各类广告铺天盖地,像是生姜提取物都能拿出来卖了,还有什么不能卖的呢?

  到时候雇佣一个专业的广告公关公司,把自家产品以健康名义打出去,再聘请几个收费合适的“专家”,什么氨基酸、维生素B12、欧米茄三多元不饱和脂肪酸之类的东西扯七扯八分析一通,老百姓就是不信也得信。

  和那些相比,普通老百姓更加关心的当然是安全。

  可是,如果所有的食物都很安全的话,那么主打安全牌就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这就好像你宣传水能解渴、睡觉能缓解疲劳、写同性cp小说的作者往往是异性一样,对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大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换句话说,只有让老百姓觉得普通食物有不安全的可能,食物安全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毕竟有蝴蝶效应,秀则也不知道现在的福岛会不会在2011年爆发出问题来。不过如果仅仅是想要让食品问题爆发出来的话,也用不着秀则插手,它自己就会水到渠成。

  在过去的2007年中,日本爆发了大约7、8件大型的食品问题丑闻,其中就包括有名的牛奶品牌“不二家”销售细菌严重超标的牛奶,“白色恋人”卖过期食品,麦当劳出售过期沙拉酱等。

  而2008年也好不到哪去,而且1月底爆发的开年第一案就是那件“中国进口毒饺子”案。

  实话说,这个案子不大,最后查明就是石家庄一个要求涨薪的员工没有涨,蓄意报复企业,便用针管向部分饺子里注射了杀虫剂,但因为量的原因,也没有毒死人。

  但事情影响却非常恶劣,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反正这件事后,“中国食品不安全”就这样成为了共识,伤害直到十几年后依然可以看到。

  后来,日本海关又查到从中国浙江省和台湾省进口的鳗鱼被标注为日本国货的事,算是正式把水产业也拉下了水。紧接着又查出从越南进口的工业用米,被用来直接出售给民众进行消费

  总之,如果秀则想要以安全为主要卖点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第一百七十八章水军

  既然打算操控舆论,那秀则自然无法回避一个关键群体,那就是网络水军。

  那些负责打游戏的小弟们,秀则让他们在游戏打完了以后多多在论坛上发帖,这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希望这些人能尽快适应网络环境和节奏,以便进入到角色中来。至于能够抓住Super_Blast社团,这只能说是意外之喜。

  至于水军的模式,不用秀则总结,07年时日本已经有了非常完善的水军运营模式,不管是企业模式、政治模式还是国家模式都已经在摸索中趋向成熟。

  说来你也许不信,日本这边其实发展网络水军的历史比中国还要早,最早暴露出来的商业水军还是大名鼎鼎的索尼公司。

  在2000年时,索尼被爆指使自家员工登录多个网站,然后以路人的口吻赞美自家索尼的产品,顺便大肆批评任天堂的产品,以影响舆论。

  事情爆发出来后,舆论很是哗然了一阵子,不过索尼财大气粗,还是把这事压了下去。

  这应该算得上是日本最早一批有组织的网络商业水军行为,至于更早的,传统媒体比如报纸、电视台早就把这方面业务抢了。所谓网络水军,也不过是“一切传统行业都能在网上重新做一次”的又一明证。

  之后日本网络的水军迅速成长并且成熟,日本各大公司基本都有和水军打交道的经历。甚至包括本书封面“借用”的《化○语》,还有同公司制作的《魔法少女小○》,当年也被爆出雇水军吹嘘,同时诋毁竞争对手的事。

  中国国内真正的网络水军也没比日本慢几年,大约是在03年左右出现的,只不过从出现后就一直没能玩出什么新花样而已。

  可能老网民还有印象,在2005年时,有一个叫“天仙妹妹”——尔玛依娜在网上被水军炒红,水军的操作便是用地方上的民族明星来带动地方旅游业——咦?这个套路似乎有点眼熟?

  没法子,年纪大了就这点不好,都说剩斗士不会被同一招打倒两次,所以当年踩过天仙妹妹坑的老人,再遇到还在用十五年前老套路的丁某时,就完全不会再感冒。

  同样的,当你再看到“哥,咱家有钱了”这种话题,联想一下当年的“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套路,是不是也会觉得如出一辙呢?

  久世秀则一开始还会对这种水军炒作的事而感到愤怒,但过了这么多年后,他早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要同流合污的倾向。

  没法子,当水军已经渗透入生活各方面时,有些东西真的躲不过去。

  评论环节的存在是无可非议的,因为没有人可能在消费前就知道产品的情况,一定要依赖旁人所提供的信息,而一个人所能直接认识并且能得到咨询相关信息的“旁人”数目也是有限的。

  一般来说网络上的信息分布面更广,采样性也本应该是更有代表性,得出来的结果也更可靠一些才对。

  但是,当你上个桃饱买东西看到下面清一色的好评时,当你看着太美的鸡几十个号硬是炒出几百万热度时,当你问个四千元机性能都要看着三※工读生、?为海军还有米○汤战斗一场时,你也会对这种事麻木起来——要不是2014年各路水军头领被请去有关部门喝茶,估计那条红线也早就被越过去了。

  更别说日本水军不仅合法,而且还有日本财团甚至是国家机器直接下场注资的水军团体,和右翼势力有牵连的也大有人在。至于美国势力——应该说在日本传媒业中,没有被美国人渗透的电台、报纸可以说是完全不存在。

  而据日本自己的杂志披露,17.8%的日本企业有过请网络水军的行为,而这通常在公司预算中叫“取材协力费”。而这些企业中,猫客读者熟知的角川集团也在其中。

  将来秀则不管是做白手套打人,还是专心做政客的钱袋子,终究还是需要有一定自己势力的,所以这个“网络科技公司”,秀则决心要抓在自己手里。

  因为与谢野大佬的造访,所以秀则专门查了一下与谢野大佬的选举战绩,结果发现他居然和民主党的政治明星——海江田·千里在一个选区——东京一区,有的选举年份中是海江田千里获胜,有时则是与谢野信获胜,两人已经相爱相杀多年了。

  不过这个选举象征意味要大于实际意味,因为不管是谁选举失败,都可以根据日本选区制度,凭借投票比例复活,所以失败了无非就是个面子问题。

  当然,考虑到政客和官僚这两个职业的特殊性,丢面子也不是个小问题。

  看到他的对手是海江田千里后,久世秀则就不打算帮忙了——人家海江田后来当上民主党党首后,可是相当亲华的存在,这对秀则将来的事业很有帮助。

  此外就是森西朗的对手田中美绘子果然深孚众望,不仅形象经营得非常正面、阳光、活力十足,而且态度也非常亲民,难怪能把森西朗逼得如此狼狈。

  只不过,政坛这种东西,能爬上来的哪有省油的灯。

  田中美绘子虽然形象正面,口号也喊得震天响,但实质性的政见却几乎一条都没有,除了振兴旅游、恢复石川县活力等老生常谈外,也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让秀则这种真正的老油条看见,只会说她滑头。

  关上电脑,秀则盘算了起来。

  接下来日本一年一个首相的时期,可以说是其政坛最为混乱的阶段:

  不仅自民党和民主党斗,自民党内部派系之间勾心斗角、合纵连横的种种也是一出好戏。

  同样,民主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家在贫困时可共患难,但在执政后想要同富贵可就难了。

  而两党交锋的关键时刻,大概就是自民党总裁出任首相期间,民主党控制了众议院拼命给自民党添堵。而后来民主党执政后,自民党也同样在不遗余力地扯着后腿——日本“扭曲国会”就此诞生。

  政坛的乱象对日本国民来说当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极道来说这可能是最后的喘息机会。

  只有国家没有稳定的政策,并且政客们为选票而打个不停时,极道才能从中取利。在自民党一家独大的时期,可不会有这种好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父女摊牌

  难得没有工作的周日,安田志清特意来到了大厅,一脸严肃。

  “千子。”

  “嗯?”千子从怀中的簿册上抬起了头。

  “爸爸想要和你谈谈,有关咦?你在看什么?”

  他本想和女儿好好谈谈最近发生的事,但千子手上拿着的东西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金融资产配比失败的案例,大和生命保险的听说他们快要破产了,是真的吗?”千子若有所思。

  见女儿问到了自己老本行,安田志清挺直了腰杆:

  “当然是真的,那帮蠢货居然将七成资产投入了美国的风险投资中,负债两千五百个亿。他们死定了,谁让他们当初忘了自己是保险公司,而不是证券公司。”安田志清简单地答道。

  “但它现在还没有破产清算。”

  安田爸爸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怎么可能现在就破产呢?总得有人先把自己的钱撤出来,然后再说其它的,不是吗?”

  “这好过分啊。”

  千子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有些比别人更加平等的人想要提前跑路。

  “怎么,为什么千子会突然想看起这些东西?”安田志清纳闷。

  “因为基金会投资也要做组合啊!爸爸你看,如果每年都要捐出8%,而且管理费控制在法定10%以内的话,那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每年收入18%才行,而这些要么从收取捐款而来,要么就得从投资中获益实话说,有些压力。”

  “管理费比捐款还高?”

  安田志清先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信托基金套路嘛——为了规避遗产税,先以捐款方式将钱丢入慈善基金,然后再以管理费的名义,当做“工资”和“接待费”发给那些富二代和相关单位。

  要知道,日本遗产税只要超过6亿日元,就要按照最高的55%比例来征收,这在日本的富人们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接受。而赠予税也超过4500万就要征收55%,可以说是把路堵得死死的。

  只要这个“慈善基金”运作得当,富二代们就能用少许捐款作为代价,去规避高额遗产税了,甚至如果打理得好的话,还有赚的都说不定。

  啊,千子不愧是我的女儿呢,也够坏的!看来原本自己以为要打水漂的零花钱,还真能被千子做出点事来。

  即便是在上流社会,有这种资历和能力的人,也是可以用来在结婚时弥补一部分“门第”差距的。不过考虑到安田家本来就是银行世家,属于日本最顶尖的0.1%,这种能力虽然有用,但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正好,自己现在可以把刚才想问的问题一起问了。

  “千子,爸爸问你啊,你刚才说的‘我们’,到底有谁啊?”安田志清决定先投个变化球。

  千子重新低下头去,似乎对父亲的陷阱毫无所觉:“还能有谁?就是爷爷啦,小原女士啦,还有劳动派遣公司、证券公司、业务超市、资源回收公司、非处方药的生产企业的一些管理人员还有就是学校里面帮忙的志愿者同学。”

  饶是没有立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田志清依然愣了一下。

  乖乖,瞧这阵仗,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不不不,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能再被绕开了。

  “呃,千子在学校里的同学都有谁啊?他们也懂金融吗?可不要乱来啊。”

  安田志清竭力让自己语气显得正常一些,但游移的眼神却明白无误地出卖了他——像这种平日喜欢颐指气使的人,让他仓促间领悟表演的精髓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安田千子心中警铃大作,但面色却始终如常:“他们不懂,我懂啊!像这种事当然要分工。学校的红十字志愿会长,他会负责招志愿者。家里开店的,他会捐献食品。劳务派遣公司负责提供工作,证券公司负责投资善款,文学部的前辈们帮忙宣传爸爸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没什么好久没有关心过千子的学习生活了,突然想问问。话说,千子做这么重的工作,就没有其他人帮忙分担一下吗?”安田爸爸依然不死心。

  “财务上的事,爸爸不也是从来不让别人插手?”千子反问道。

  安田志清立刻点头:“对,财权和人事权绝对不能交给别人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爸爸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突然跑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千子推了她老爹一把:“没事的话就别来妨碍我实话说,我有点理解大和生命保险了,这盈利压力也太大了点,难怪他们会铤而走险。”

  “嗯,没办法,这就是利差压力,保险公司都逃不过去的。”安田志清一针见血:“爸爸管着的养老金也是一样哎呀,又跑题了。”

  安田志清大概是发现自己其实不适合拐弯抹角地说话,于是便开始投直球:“千子,爸爸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听到父亲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安田千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合上了手里的报表复印件。

  “爸爸啊你的女儿也是正常人,你为什么会认为人家都19岁了,还差一年就要举办成年礼了,还会和小孩子一样,对这方面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见女儿承认,安田志清瞪大了眼睛:“桥、桥豆麻袋!这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爸爸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是吗?那么,爸爸知道什么呢?比如,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花粉过敏的?”千子反问。

  “这”

  安田志清这次是真的呆住了,因为他确实不记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开始不再在春天戴口罩。

  “我小的时候,爸爸陪我写过作业吗?”

  “没有,小学生的作业也太难了。”安田志清老老实实地回答。

  “还有,我是几岁学会的骑自行车?”

  “”

  “我考上东大后办的庆祝舞会,家里来了几个人?”

  “啊,这个我知道!”安田志清突然眼睛一亮:“因为当时我忙于年度决算危机的事,一开始说好要办的舞会最后压根就没有办,所以根本没有人来啊,千子,别走啊!对不起,爸爸知道错了!”

  千子将报表抱在腹前,拂袖而去,留下了原地欲哭无泪的安田志清——

  M78星云

  哎呦呦,得了筋膜炎,好痛(>﹏<

  第一百八十章投资决策

  可恶啊,女儿居然有男朋友了

  今天的安田志清表情阴郁,举止动作粗鲁,整个人从上到下都仿佛写满了“老子今天很不爽”,让来汇报工作的属下们很自觉地躲开了八丈远。

  正如所有爸爸一样,安田志清在得知女儿有男友的第一反应,同样也是不能接受现实,疯狂地欺骗自己,说这事不存在,这个过程通常会持续几小时到几个月不等。

  安田志清算是比较务实的人,所以也仅仅是付出了一晚上失眠的代价,便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不过却依然耿耿于怀。

  到底是哪家的臭小子,居然趁自己疏忽的时候把女儿骗到了手?

  当然,一定是用骗的。因为这世界上能配得上自己女儿的男人压根就不存在,所以要不是用欺骗手段的话,根本不可能得手。

  那家伙一定就好像时下流行的电视剧一样,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吧?打扮得就和那个什么木村一样,娘们似的,除了油嘴滑舌和耍帅外什么都不会

  现在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类型啊?好男人明明就该像自己一样雷厉风行,谈笑来往的都是政商界大佬,市场上看准机会便一攫千金,众生拜服才对。

  想到这里,他把文件向面前一扔,瞪向了面前的年轻经理。

  “这个报告,是谁做的?嗯?”

  经理额头上的汗眼见着就掉下来了:“是属下不知会长有何教诲?”

  “头上抹了发胶吧?”

  “咦?啊是!”

  安田志清一拍桌子,发作了。

  “这份报告是按照SOP做的吗?啊?!短期利率和长期利率也会搞错?是不是发胶已经渗入你脑子里,把你脑浆糊死,所以才会只会认为短期就该比长期少的?利率倒挂懂吗?你上学时是不是把脑子都用在打扮自己上了?”

  一连串的反问,让前来汇报的年轻人差点站不住了。

  不过安田志清还没完:

  “我是信任你们,才会把证券部交给你们这些家伙来做,可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得开手脚?要是都这个样子,我宁愿把事情交给证券子公司来做,你们领着比人家高一倍的薪水,难道就不会觉得羞耻吗?”

  “真、真是非常对不起!”年轻人连忙深深地弯下了腰,对着安田志清鞠躬认错。

  因为日本商业银行一直都可以直接经营证券业务,这种情况下有证券部的大银行的证券子公司就是给银行跑腿的,大银行甚至可以‘指导’关联公司,这种子公司从事相关业务的人哪怕和银行工种相同,薪水也差得很远,地位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中国则是在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作为银行“让利社会”的奖赏,政府才允许银行经营证券的。而政策出来后,股市上多年来一直不怎么动的银行板块,结结实实地在2020年下半年时涨了半年,不知道中间是不是有关联。

  年轻人这一鞠躬,安田志清火气更大了——因为对方那浓密的头发正对着自己,让安田志清本能地便想起了自己头上的地中海。“西装也选得不错嘛,居然还是手工缝制的,领带也是高级货你要是能把花在打扮上的一半精力用在业务上,也不会出这种可笑的错!难怪去年总体收益率这么低,就这种投资研究能力,我还不如把资金当成准备金丢进金库里!”

  “真是非常抱歉!”属下压根就不敢抬头。

  下属心说去年的总体收益低,还不是因为美国那边的次贷危机么。

  但他此时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不然他就真的别想干了。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滚蛋啊!把报告给我重新做一份来。”

  安田志清不耐烦地把报告甩了出去,文件如花瓣一般散落在了地上。

  下属连忙弯下腰去,从地上将文件一张张捡了起来,再次道歉后才退出了办公室。

  真是让人不省心,安田心说。

  和千子感慨基金利差的压力太大一样,安田志清其实也很为银行投资的收益率太低而感到头疼。

  没办法,经济泡沫破裂后,日本央行就常年维持着低利率。

  社会融资成本是低了,可消费也就是需求依然涨不起来,所以结果便是大家都喜欢进行海外投资,白白便宜了外国人。日本政府推出的ODA贷款协议,其实也是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再不趁着海外投资的机会扩大市场,那将来就真完蛋了。

  本来安田志清还指望着自家银行下面的证券部能给力一点,但即便是新招进来一些年轻人,他们也只会迅速随波逐流,变成了僵化体制下混日子的人。

  虽然不喜欢老爹的政策,但安田志清有时候还是会羡慕自己老爹能够大刀阔斧地对着银行高管一通砍的样子,如果不是太怕得罪大客户、股东,说不定他也会这么干。

  自家证券部不给力,安田志清又不允许自己像其它同行一样混日子,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一部分资产进行外包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圣诞酒会上遇到的那个NADL投资公司的老板。

  那家伙公司的投资收益,好像挺好的

  安田志清想到这里,便再次打开了电脑,开始查看投资公司做的收益率排名。

  在一片愁云惨淡的公司中,NADL公司的业绩格外亮眼,即便是达不到最顶尖那个百分之三十几的数据,但7%已经足以让它傲视群雄。

  榜首的数据在安田志清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像这种幸运儿几乎每年都有几个,有时甚至年化百分之三四百的都有,但这种数据别说保持长久,第二年能不崩盘的都寥寥无几。

  想要持久的话,那还是要看长期数据。

  NADL公司今年7%的投资回报率虽然不能算高,但结合它过去十几年间每年都有百分之十几的数据来看,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对此安田志清也可以理解,因为就算是巴菲特的投资公司,平均每年的回报率也就20%左右,一个日本投资公司能长期保持10%左右已经难能可贵。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先拿出一百个亿试试水?这风险应该不大才对。安田志清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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